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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寒:时尚评论的硬气和底气
好莱坞有一部很有名的动画片《美食总动员》,笔者对片中那个美食家印象很深,可以说是一言九鼎,似乎只要打一个喷嚏偌大的饮食界都得感冒。西方的时尚界据说也有这样的牛人,然而反观国内时尚界,不要说做“飘萍一支笔,胜抵十万军”的期待,就连像样的时尚评论都很难得。
时尚评论的首要阵地当属时尚媒体,又可细分为大众时尚媒体和行业时尚媒体,前者中的代表首推街头一干时尚杂志,其特点是以美女出位的封面秀吸引眼球,想当然地把你当成富人,以导师的面孔教育你怎样过富人的生活,并如何优雅地挥动金子做成的翅膀。电视媒体更是以噱头为主,极少数坚持下来的与时尚评论沾边的有北京电视台的《时尚妆苑》,但基本是美女和化妆师的发嗲秀。时尚评论还有一个阵地就是专业院校。但是很奇怪,就连唯一以服装命名的高等学府北京服装学院,虽然拥有值得骄傲的服装博物馆,却难得发出多少关乎时尚的金玉之言。在国内,时尚评论和艺术评论的境遇差得很远,不知道是不是玩艺术比玩时尚更容易被承认、被追随呢?
时尚评论大概可以分为潮流评论、现象评论和产业评论,前二者追求短平快,后者追求长深广。但时尚评论的方法论也是个问题,有一本《时装评论》教材,是东华大学的教授包铭新主编的,算是难得的亮点。包老师是时尚评论的方家,读一读他的旧作《时髦辞典》,可以分明感受到其海派文风的趣味——既饱含机锋,又不失幽默,有一种高天上流云的隽永。可惜现在也几乎搁笔,转向玩物了,大概对这个圈子有“寂寞新文苑,平安古战场”的痛感吧。
总的说来,中国的时尚评论,大都是把时尚写进标题的评论。我一直不太明白,这究竟是因为不好看导致无人看,还是因为无人看导致不好看。独立的时尚评论奇缺,浅层的原因分析,在于作者们在商业化的浪潮面前俯首称臣,时尚编辑们都在为稻粱谋,哪有这样的闲时与闲心呢?
当然也要承认,中国的独立评论有一个语境的问题,很复杂,很吊诡,大家都明白的观点和结论不一定非要说出来,好的时尚评论其实是不缺的,不过在聪明人的肚子里面。归根到底还是评论如何形成生产力的问题——一要得到允许,二是寻找方法。
在中国,时尚评论的硬气和底气是一对很值得把玩的矛盾。不能一味地指望既有钱又有闲的人来搞时尚评论,这样读者肯定会渴死,再说那些“往来无白丁”的阔人们也无法一夜之间完成“精神脱贫”,时尚评论的担子可能还是要压在“穷忙族”身上。虽然时尚是贵族之子,但时尚评论一定是先有硬气再有底气的,在天涯若比邻的信息时代,难道颠簸万里、耗资巨万的欧洲T台朝拜之旅,真的比网络的同时传递更出彩,更有范儿么?